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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油灯下的温暖

2018-09-28 作者:□朱宜尧 来源:

 
  是煤油灯,也不是煤油灯。是墨水瓶改装的。把瓶盖钻一个小洞,用厚一点的铁片,围一个圈儿,上面闪出一个檐来,捻儿,透过去,一点一点地洇上煤油。一个精致可爱的煤油灯制作完成了。
煤油灯忽闪忽闪,时明时暗。黄色且清亮的油从捻儿的底部一点一点爬到火焰上,燃烧着自己。它懂得节约,从不浪费。你看着它,它也一眨一眨地望着你,那忽明忽暗的目光,温暖了贫苦的日子。
母亲说,灯高远亮。我倒是没觉得,煤油灯放在高处,屋子确实都被照到了,但得到的光明都是灰蒙蒙的,没有亮,也没有暗,是一种不偏袒的亮。
母亲习惯了煤油灯下的日子,煤油灯一燃,她新一轮的工作又开始了。
母亲撩起针,在发隙间轻轻划过,然后极具耐心地一针一线缝补衣物,缝补着清苦,缝补着我们的日子。她鼓弄着碎布头,算计着怎么结实,又省布料,她专注的神情,忘记了愁苦,忘记了世间的一切。
此时,我们的一切,都不在母亲的眼睛。也许,我正在写作业,一笔一划地写着方块字。哥哥正朗读着床前明月光的诗,姐姐正学着母亲的样子绣花。父亲呐,他正在厨房收拾我们几个刚刚放下的碗筷。
在微弱的煤油灯下,母亲把一家人的幸福都缝补在了衣物上,煤油灯见证了一家人的欢喜。
我喜欢拿着煤油灯,像跟屁虫似的,给母亲照亮,因为这一时刻,是母亲做番茄酱的美好时刻。
番茄酱,是我记忆最深刻的美味。用干净的玻璃瓶子,将番茄切成细条,一条一条塞到瓶子里,再放几块冰糖,用胶皮塞塞紧,上面插入一个针头放在锅上蒸。开锅以后,再换上新的瓶塞,自然冷却。因为热胀冷缩,点滴瓶密封得严严实实。放在菜窖里,等着过年做鱼的时候放里点儿调味。番茄青鱼,想着都流口水。
有时,番茄酱刚蒸出来,母亲会倒出一点,分给我们几个。热热的、酸酸的、甜甜的,伴着不知咽下多少次的口水,伴着幽香,滑向胃的深处。
母亲的番茄酱,永远是最美的味道。
就在这样微弱的光亮下,母亲还经常教我们唱歌,那不是你唱一句我唱一句的课堂,而是母亲高兴从嘴边溜出来的歌,歌声轻轻,悠转。我们会放下手中的事情,竖起耳朵听。
我在听,煤油灯也在听。
母亲嫌不亮,用针一拨,火苗突地窜起来,屋子明亮了许多。
我学母亲拨捻,没几分钟又去拨,静静地屏住呼吸,看着灯捻儿一点一点地燃烧,有一次竟悚然一惊,那灯捻儿最里面的红火,是日子红红火火的色彩。
煤油灯照亮的日子,是温馨而美好的日子。我眺望记忆里微弱的光线,去找寻时光深处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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