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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与狗

2016-12-22 作者: 来源:

  闫孔喜 文/图
  树老焦梢叶儿稀,人老弯腰把头低。那天,老人把她一生提炼的经验告诉了我。论辈分我管老人叫大娘。驼背、耳背、嗓门敞亮,这是83岁老人的三大生理特点。老人结婚时可能是撒的花生多而栗子少,一生生孩九个,可只养活了二子三女。儿女们现已都家殷业大,子孙满堂,老人享受着浓浓的天伦之乐。我们新区是整体拆迁入住的,因老人的楼房分给了儿子们,因此两个儿子把一层的仓库交换着给老人住。闺女儿子都不差钱,逢年过节儿女们也能把成沓的钞票“输入”到老人的衣袋里。可老人天天却跟那只丑狗做伴,把时间花费在照顾丑狗身上。
  我们村搬迁后,那只不知谁家的长毛狮子丑狗,再也唤不上楼。说它丑是因它嘴边长有几撮粗的长毛,毛色灰白,成为野狗后,浑身越发脏。狗又丑又脏,一楼的住户没有人愿意领养。老人的楼檐下,安静干燥,于是丑狗就临时在那里安了家。
  老人年轻时日夜操劳家务农活,身子骨练制得肋膜骨敲木锨——邦邦硬,可老头子却熬不过苦寒岁月,在43岁时就撒手西去了。老人尝尽了人间的酸苦,终于把孩子们都养大成人。树高要分杈,儿孙多了要分家。女儿嫁到外村,常年在外打工、做生意;儿子也不跟她一块住。闺女看不到,儿子摸不着,少有人来陪伴老人聊天,只有太阳和月亮来光顾她,还有丑狗对她献殷勤。
  数九寒天,北风呼啸,路边垃圾堆冻成了冰坨坨,丑狗在楼檐下瑟瑟发抖,老人颤巍巍地从屋里拿出一只半旧的皮箱放在丑狗身边,又找来一块旧沙发海绵垫在底下。丑狗感觉到了温暖,在皮箱里舔嘴咂舌,不时地向老人示好,老人略有酒意的脸上露出了孩童般的笑容。那年的三伏天热出来六十年最高的峰值,丑狗一天到晚不愿离开楼檐下的水泥地,老人就端出吃剩的饭菜给丑狗吃。
  丑狗边吃边摇晃尾巴,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春秋天里,老人拄着拐杖,驼着背,慢慢地四处溜达,活动筋骨,丑狗有时跟在老人的后边,像一位称职的乡村保安;有时跑在老人前边,似一支开路先锋。丑狗离开了老人会挨饿,老人离开了丑狗会孤独,老人与狗成了形影不离的患难朋友。
  丑狗是老人的耳朵和伙伴,有时她把成块的油炸肉扔给丑狗吃,丑狗越发感激,尾巴摇得幅度更大了。丑狗吃过肉,就乖乖地躺在老人脚边,耳朵向老人支棱着……
  年前的一天,一辆卖煤球的机动三轮把狂吠的丑狗轧死了,惨案就发生在老人的楼门前;她看到一滩鲜血,感到整个天地都是红色的。卖煤球的赶忙把老人扶起。那人赔了二百块钱,老人摇摇手没要,只是眼泪汪汪的,嘴里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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