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
2017-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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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处的况味
□童喜（安徽淮南）
今夜，注定是一个独处之夜。
下午，一个漫漫长会，参会的人一个接一个发言，结束时，天已经黑透了。
晚饭安排在酒店，要求参会人员一起参加，无端的，我想出去透口气。这是一个阴沉的冬夜，天上飘着细雨，好在刚从空调房里出来，有浑身的燥热顶着，也不觉冷。路上散落着一片片树叶，七零八落，带着苦苦挣扎后的疲惫，带着春夏秋刻下的沧桑，回归了大地。
一瞬间，在一种情绪的驱动下，我做了一个另类的选择——回家。
换上舒服的棉睡衣，拿起床头柜上那本《追忆似水年华》，抓起一盏小台灯和一个枕头，盘腿坐在飘窗上，将落地窗帘拉严，封闭出一个安宁的小空间。
手机，在开会前就关闭了，这很好，我像一只出笼的鸟儿，摆脱了羁绊，天高任飞的感觉多好啊！可是，我不能够，我的逃离只是身体上的，心灵的重荷还没有卸掉。
精装本的《追忆似水年华》落了一层薄灰，书签夹在第八页上。上一次翻它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前八页讲的是什么内容？依稀记得去年夏天培训时老师说这本书很好，就去书店买了它，本计划两个月看完的。
据说普鲁斯特很年轻时就得了病，只能终日在一间不透阳光的小屋里呆着。就在这种情形下他写出了《追忆似水年华》，一辈子只写了这一本书。
我把目光从书上移开，打量着身处的这个小空间，想像着普鲁斯特写作时的情景。楼下有车经过，灯光把树影投射到窗户上，一瞬间又移走了。路面湿漉漉的，有路灯的反光，雨还在下。
打开封面，从第一页读起，万事开头难，心里火烧火燎的，恨不得一下就看完，读了两页之后，心里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大脑像一个倒空的容器，只装着这本书。
时间这东西，你当它没有就没有。这一个夜晚，陪伴我的只有这本书。很久以来，我都在忙碌中度过，白天，打开家门，走出去，打捞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应付各种各样的人和事，这个夜晚，我洗涤了心灵，放飞了思绪，卸下了包袱。
独处，这杯人生的醇酒，我应该常饮。
善 待 中 年
□汪亭（安徽合肥）
周末，赶一趟绿皮火车回了老家。
年少求学时，回家很频繁。有漫长的寒暑假，各种闲散节日及周末，还有一颗思乡的少年之心。而今中年，客居异地，每每想回趟老家，总因种种俗事耽搁。
人到中年，对故乡已有些生疏。静谧的山夜，卧躺在老旧的木板床，辗转无睡意。从落满灰尘的书柜上，找出一本高中写的日记，纸张泛黄，字迹深陷且有些模糊。来回翻阅时，看到了一张十年前的自照。背靠葱郁的群山，长发及耳，一脸清愁。
想起当年，在山村中学，男生留长发非常流行。家长老师三令五申，我们仍无动于衷。记得那时，一位姓刘的语文老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过，这头发一长，思想就乱了。
我还他善意的微笑，因他与父亲年纪相仿。但在当时，我觉得他的话十分可笑，让人不可理喻。头发与思想，两样不沾边的东西，怎会有关联？
拿起旧照片端详，十六七岁的我，瘦小蜡黄的脸深藏发间，眼神轻蔑不可一世。再看看现在的自己，目光温和，头发半寸之短。久久凝视照片，我的喉咙有些哽咽，心中感慨万千。
重新咂摸头发与思想。如今觉得，长乱的发丝真的能蓄积纷纭杂沓的思想。尤其在年轻气盛的时候，容易理不清，剪不断。
突然想起，多年前大学毕业，一群人跑到学校前的护城河圩埂上。男男女女，围坐一起。几杯啤酒下肚，有人哼唱：“走吧，走吧，从此各路天涯。走吧，走吧，你想起我，我回忆她。”夏风将这些散词断句吹入耳畔，回声阵阵。几个女孩低声落泪，默默不语。我们男生，则不停地推杯换盏，脸颊涨红。
眨眼间，一只脚已迈进了围城。曾经一起逃课游玩，一起写诗谈情的兄弟姐妹，现今身在五湖四海。
中年蜗居闹市，身心疲累。儿时的故乡难以回去，美好的青春无法重返。远有父母垂垂暮矣，近有幼儿亟需待养。中年事多，更要保持健康的身体，时常走进自然，亲近一朵花香，闻一闻季节的味道。
中年繁杂，学会怀揣一颗少年心，抽点空暇，静处一隅，听几首喜欢的老歌，泡一壶清茶，与旧时光来一场约会。
人到中年多不易，应善待自己。
除夕夜，雪地书
□布日古德（黑龙江哈尔滨）
月朗星稀的夜晚
要在半个月之后
很可能是上弦月
那一把金黄色的刀戟
要在蒙古大汗到来之前
戕害，我领地的情人
我只好，按照乌日格图的旨意
加快铁蹄的征程
在大兴安岭的南坡
最后一次屏蔽阿扎乌力楞
用最好的奶茶
把吐列毛都所有的圣人
都归列在蒙古大帐
让一万把马头琴的溪流
呜咽着遥远的北方
除夕夜，我的情人
一再打理渐渐苏醒的草原
每一把牧鞭都会把你圈回
魂牵梦绕的科尔沁
让你与我的儿女
在乌珠穆沁再一次抛锚
我们在芦苇花交相辉映的扎鲁特
写下烂醉如泥的诗章
我们的心，升腾着哈达的尊严
就不再过分考究
奶酪和马奶酒的成分
我们的梦
绽放着大雁的翅膀
承载着永远的天堂
情人，是我最好的月亮
我的命，是她的雪地书
过去的时光
一根脐带连着额吉的心
今天的旖旎
一地黄沙卷来
多少好奇的《嘎达梅林》
风背离了方向，我哭了
水流扑向高山，你笑了
我与你，在杜尔伯特的后身
必须建造一个黄金帝国
我想
敖鲁古雅应该是顶级的家乡
梅兰竹菊咏叹
□王玉麟
（北京古粮米业公司工会）
梅
群芳吐蕊只因春，
寒梅傲骨不相争。
独占枝头笑飞雪，
路人陶醉花芳芬。
兰
绿叶深沉自分披，
不与群芳争高低。
天生丽质玩墨客，
诗人幸会情更痴。
竹
无花无果自清高，
风霜雪雨任飘摇。
春夏秋冬看日月，
不负青山听松涛。
菊
花开百态若龙须，
寒风凛冽无所惧。
婀娜玉立貌从容，
群芳不及愧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