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浓香
2016-11-22
作者:
来源:
蒋波 文/图
父亲是个手艺人——木匠,常年在小城的各处给人做家具。母亲外出上班,年幼的我就像一条小尾巴似地跟在父亲身后,寸步不离。
彼时,在农村,别人盖了新房或者要做新家具,都是带着父亲一起看好木料运到家中,父亲要在东家家里干活,时间也是有长有短。
要是增添家具,东家中午会管饭,我就跟着父亲美美吃一顿。要是在新房里做家具,主人不在,父亲就领着我买点吃的回来,或去外面的小吃店简单吃点儿。跟着父亲时间长了,我的脸皮也厚了,不管主人年龄大小,是男是女,饭菜如何,我都能填饱我的小肚皮。
那是一个夏季,由于活儿忙,父亲还带了几个徒弟,中午,我们几个匆匆在外边吃了点,就接着去了一处人家的新房做床。父亲和几个徒弟忙碌着,我在一旁蹦跳着用刨花和废弃的小木块做游戏,玩得兴致勃勃,不到半天时间就饿了,便去找父亲,恰巧父亲要出去买工具,便应了我。
“丫头饿了,这孩子也算听话,跟着我起早贪黑的……”父亲怜爱地看着我,黝黑的脸庞绽放出慈爱的笑容,他用粗糙的大手摸摸我的头:“等着,今天爸爸给丫头去买好吃的……”
父亲终于回来了,他递给我一个袋子,是扒鸡!过年才能吃到的美味呀!一股浓郁的香气钻入鼻孔,饥肠辘辘的我顿时不管不顾,撕开酥软喷香的鸡肉,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直到鸡腿、鸡皮、鸡翅,风卷残云般消灭干净,看到只剩下一个鸡架,才忽然想起忙碌的父亲,拿到正在干活的父亲嘴边,父亲疼爱地望着我:妮子你吃,爸不饿,还要干活呢?都吃了,放放就不好吃了。我意犹未尽地舔着舌头,直到把扒鸡吃得几乎“尸骨无存”,还在回味着它的鲜美……
晚上回家,我撑得没吃晚饭,父亲笑着和母亲汇报:你闺女吃了整整一只扒鸡,到现在小嘴巴还油汪汪的。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我经常会给父亲买来扒鸡,细细地撕好装盘,为父亲斟满一杯酒,而母亲总是取笑我:这扒鸡真好吃,咱闺女小时候就能不吐骨头吃一只……
如今,扒鸡早已不再是奢侈品,但是,不知怎的,我再也吃不出当年的味道。许是因为父亲对我浓浓的爱融入了扒鸡中,成为我一生中最好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