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个子工会小组长
2016-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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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德深 文/图
第一次接触大个子工会小组长时,是我刚到车间任副指导员时。那天车间工会开会,那时已临近1971年的春节,工会要求各小组长要全面了解小组每个工友的家庭情况,解决工友的实际困难。
布置任务时大个子组长坐在一个角落,他拿着一个小本子头也不抬一下地记录,特别认真。会后,他走到我面前,说:“副指导员,你刚来可能不知道我们小组情况,咱组有位老工友家庭困难,车间每个季度都得救济他,家里五六口人,他一人上班还身体不好,每到冬天像过关一样,家里四壁是霜,锅碗瓢盆冻得叮当响,孩子们常常坐在火炕上,围着被子打发日子,这不昨天和我说炉子烧坏了,一会我还得看看去,不然大冬天屋子里没暖气再没炉子把孩子们冻坏了。”说完他抬脚走出了工会办公室。
看到大个子工会小组长往厂外走,我知道他是去那位工友家,打声招呼我也跟着去了。
到那位工友家时我一下子愣住了,房子简直像冰窖,三个孩子都不大,围着一床被子取暖,尽管这样可手里还拿着课本背语文,孩子的妈妈正望着已经烧坏的炉子发呆,而他们的爸爸这时还在车间工作呢。我问大个子组长:“买个铁皮炉子多少钱?”“15元左右吧!”我摸摸口袋数了数钱还够。“你先拿这点钱跑趟街把炉子买来,然后咱俩给安上,别把孩子们冻坏了!”他说了句“我兜里早已准备了,不用你的。”说完抬脚走出去了。
功夫不大,他扛回一个铁皮炉子,之后把炉筒子敲了敲,坐上炉子,从大衣口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钳子和扳手,只三下两下就把炉子安好了。
安好炉子还得用泥巴套上,否则炉膛大不拢火,大冬天上哪里弄土,他好像也早有准备,不大功夫带回几个土疙瘩,敲碎后用冷水和下抓住泥就往炉膛里套,冷屋、凉水、冻土混到一起,他的手冻得红红的。
炉子套好了,他手也没洗,立即劈引柴,把炉子生着。红亮的火光在炉子里缭绕着,屋子顿时温馨起来,眼瞅着墙上的白霜一点点融化,火光映在孩子们的脸上,像一朵朵鲜花一样开了!孩子妈妈赶紧弄一盆水坐在炉子上,想让大个子工会组长洗洗手,可大个子摆摆手说了句:“好了,节前就不会挨冻了。”扯着我立即离开了。
我俩出了门,他念叨着:“工会给救济点吧!”我告诉他已向厂工会反映,救济费马上下来,大个子忙得红彤彤的一张脸上,见了笑容。
想着老工友一家人再也不会挨冻,看着眼前这位大个子工会组长,我心暖暖的:他只是位工会小组长,要说权力,也只是跑跑腿,学学话,而他的心却很热很细很美也很大,因为他装得下组里几十号工友的冷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