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旭 文/图

　　那天母亲刚一进门，父亲就有点阴阳怪气地揶揄道：“网友聚会，很开心吧？”母亲却不急不恼：“怎么变成是网友聚会了呢？可能我没有说清吧，是同学。”“同学不也是每天网上联系的吗？”父亲的嘴撇得老长老长，气哼哼地斜歪在沙发上。

　　母亲换上拖鞋，轻轻走向父亲，“是不是今天太累了？我帮你按摩一下？”之后，两只手便像拍皮球一样轻轻地拍打起父亲的颈肩来。我偷偷地瞄了一眼父亲，他身子前倾，头向前探着、轻低，嘴角微微上扬，眯着眼，脸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相……“

　　有时候想想：母亲毕业于知名大学，父亲毕业于师范学校；每天母亲的业余时间除了陪我写作业，就是读书、写作。父亲的更多时间，大凡都交给了电视剧。有时也觉得母亲挺委屈的。更让我不解的是，这几年母亲职位的一升再升，几十年了还是小学老师的父亲却开始有事儿没事儿地找母亲的各种“不是”，母亲呢，不但不发火，却还像哄孩子一样地哄他，就像当年哄爱闹人耍无赖的我时一样。

　　母亲总是这样善解人意，不管是在单位还是生活中，都是受人欢迎的“可人”。可我却老觉得她是在迁就父亲。我甚至常想问这个问题……

　　有天我终于憋不住了，便趁洗碗的当儿悄悄地问：“您为什么这么纵容他？明明是他没事找事，您为什么……”我没说完，母亲便接过话茬：“对，你都看出是他的不对了，我还有必要和他争吵吗？”“嗯？这个……”我一时有点语塞。“家，不是讲理的地方。很多时候，理看似讲清了，但感情却没有了。你不讲理，一般和谁耍‘无赖’？还不因为是亲人。”母亲略带神秘地说：“你知道吗，有时候‘纵容’很重要，会缓解他的心理压力，获得一种平衡感。甚至还可以增加他的幸福感。幸福感是可以提升健康程度的……你爸的健康是你和妈妈最大的幸福，你说是不是？”母亲“咯咯”地笑出了声儿。

　　看着母亲开心的样子，我恍然大悟：是呀，纵容也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