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双福 文/图

　　在我15岁那年也就是刚刚初中毕业，我们家随父亲的调动，从湖北来到了西安，这是1979年初。

　　3月份，学院把我们这些待业青年安排到学院的实习工厂工作，学徒工每月工资18元。因为，从小一家人紧紧巴巴的过日子，已经养成了不乱花钱的习惯，所以，每月发工资，我都会准时地把工资一分不少地交到母亲手里贴补家用。从我记事起，我们这个家就是由母亲掌管家里的“财政”。

　　因为当时弟弟妹妹都还小，年长我七岁的大哥又当兵入伍，我父亲在离机关一百多公里的基地里，经常要战备值班，只是没有任务的时候才一个礼拜回家一次，所以，平时家里就由我和母亲俩来料理家务、照顾弟弟妹妹。

　　有一次，母亲让我摸摸她的腰部是不是有个瘤子，我一摸还真是。母亲告诉我：“难怪！腰怎么越来越酸呐！”礼拜天父亲回来知道了此事，说道：“最近战备任务很紧，等过去了，再住院治疗。”

　　5月中旬，母亲住进了解放军323医院。我琢磨着去看看母亲，又没有钱，还不敢跟父亲要，就想到了工资。工资一发没有和父亲说，到了星期天，坐上了学院的班车到了323医院。

　　等车开走了，我想给母亲买点营养品，才发现附近没有商店。一打听大雁塔那儿有，我就按照人们指示的方向，走了好几里地给母亲买了两瓶橘子汁和两袋奶粉，花了12元钱，这对于我家真是一笔“巨款”。等我到了母亲所住的病房时，她愣住了！我叙述完事情的经过，我看见母亲两眼已噙满了泪水。我离开时，母亲始终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我。

　　回到家，父亲曾几次问我工资怎么还没发？家里的“小金库”又吃紧了。我只是支支吾吾地敷衍过去不敢说。直到母亲出院，父亲才知道此事，父亲在我背后轻轻地拍了我两下，戴上军帽低着头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