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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思娘亲

2015-04-03 作者:拴平子 来源:劳动午报

  这是妈妈生命中最后的照片之一。共和国第一次将清明列为法定假日的2008年4月4日中午12点,我远在陇上人家的小脚妈妈李勤勤永远离开了我们。这些年来,我面对绿色世界,一直五味杂陈。“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情”。深有感触人这一生中,什么事情都可以等,尽孝不能等啊。
  每次回老家推开家门,妈妈都从土炕沿上挪下来,不方便的“三寸金莲”三步并做两步迎接我,我也赶紧上前扶住母亲怕她一激动跌倒。七年前回家时,村寨子空了一大半,也见不到母亲蹒跚的身影、听不到那亲切的应答声。
  母亲在世时,只要我一到家,她就会一边忙忙碌碌招呼大家给我准备饭菜,一边弯下腰从柜子里取这找那,存了一两年的葵花籽和蜂蜜随即端上了桌子。我在外30多年,喜欢报喜不报忧,回家更是不给家里打招呼,因为怕给他们添麻烦。记得我在宁夏贺兰山当兵的时候,一次通知好了回家过年,由于有战备任务临时取消,父母在大路口等了大半个月,杀的猪过了年也没吃几口,让我内疚至今。殊不知童年生长的记忆,就是这土炕的焦味,触景生情,让我浮想联翩,这就是家的感觉。
  人们说:岁月能淡化感情,能抹平伤痛。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我对母亲的思念却越来越深。妈妈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大西北农村妇女,心不甘情不愿缠了足。她不识字不证明没文化,她的文化是从另一本书——社会中学到的,有时说出来的道理都能使文化人服气;用她并不强壮的肩膀撑起了这个家;她有病导致一直没有奶水,含辛茹苦的把我们兄妹拉扯成人。
  母亲生性刚直要强,事事不愿落在别人的后面,用自己羸弱的身体苦苦支撑着这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过早地透支了自己的身体。妈妈是个很注重名节和口碑的人,教育我们做人要走的正、行的端,不能让人家指脊梁骨;要知足常乐,该拿的拿,不该拿的不能拿,拿了不该拿的该拿的就拿不上。她有时也很辩证的说:世上没有不好的孩子,只有不称职的家长。现在我才知道,不论大人小孩,为什么摔倒和遇到惊吓,都不由自主地喊声妈,其中的道理就在这里。
  2003年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导致母亲脑出血,由于诊疗比较及时,没有留下大的后遗症。这期间我还将母亲接到了北京,逛长城都不用人搀扶;北京呆了大半年,我陪她老人家四处去逛,见见世面;父亲母亲出生在黄土高原,我们开车陪他们到天津看渤海开眼界。记得爸爸高兴得脱掉了鞋子,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似的玩起了水,妈妈给脸上沐水,还自言自语的说,看了大海,才知道一个人的渺小,任何烦恼和苦闷都没有了,任何人再大的过节都能翻过一页。
  2007年底,妈妈晕倒在炕上,导致半身不遂,卧炕半年。2008年4月4日12时,妈妈永远的闭上了眼睛,离开她恋恋不舍的花花世界。
  出殡那天,十里八乡和省城来了许多人,送来的“劳苦功高传后世,勤俭持家育子孙”的牌匾是对母亲为人处世的肯定和褒奖。
  从小养成习惯,进门就喊妈,只觉得是一个平平常常的称呼,现在却有了非同寻常的含义。母亲走了,世界少了一半!我开始羡慕父母健在的人,认为他们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而我现在,只能带着母亲的照片去旅行,以了却未尽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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