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天使背后的酸甜苦辣
2017-05-12
作者: 盛丽 周美玉 白莹 余翠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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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2日是国际护士节,每天这些白衣天使都忙碌在陪伴病患抗击病魔的“战场”上。其实,在护士们忙碌的背后,也有着对于这个职业酸甜苦辣的各种体会。
酸
家人生病却不能照顾
从首都医科大学护理学院毕业后,王蕊在宣武医院神经内科工作了13年。宣武医院的神经内科处于国内领先地位,24小时开设绿色溶栓通道,收住着来自全国各地的病人。王蕊说,熬夜班时比较辛苦,尤其是随时接诊溶栓病人。
“用溶栓药时,护士要随时观察病人,在这个过程中,病人的肢体可能会一点点恢复。要跟医生随时沟通,调整用药。”夜班时,一个护士要照顾十几个病人,溶栓几个小时,护士累身也累心。
虽说自己在医院工作,但是父母生病时不能陪同照顾,说起来是很心酸的事。前年,王蕊的母亲身体不舒服,怕耽误工作没敢告诉她。老两口到家附近的医院检查了一下,医生建议去大医院。随后,老两口来到宣武医院挂了号,母亲担心病情不好,才给王蕊发了个微信。
“忙了一上午,到中午时才看见妈妈发过来的信息,一下子焦急起来。”找到母亲后,带老两口在食堂吃了顿饭,并交待好下午怎样检查,带着对母亲的担心,王蕊又回到了工作岗位上。直到母亲手术那天,王蕊才请了一天假照顾。
去年夏天,王蕊检查出身体有问题,做了手术后还要打针。药物有副作用,让她提前处于更年期状态。“上班时会突然满头大汗,心情突然烦躁起来。”但是面对着病人,王蕊知道绝对不能把这些情绪带出来,“病人本身就因为病情心里焦虑,如果我带着不良情绪,会更刺激病人。”王蕊努力调整状态,重新以饱满的情绪回到工作岗位。
其实,除了偶尔的心酸,身体上的“酸”常伴左右。“只要是工作年头长的护士,都有腰肌劳损、腰间盘突出的毛病。”王蕊右手还得了腱鞘炎。“我们科室的病人很多都是失能的,要时常给他们翻身。”
今年3月,在科室的支持下,神经内科护士长常红提出开设认知功能训练护理门诊,意味着护士也要出门诊了,这在全国属于首家。“护士工作不是简单的护理,也要参与科研项目,为临床提供数据。”常红说。王蕊的一部分工作是帮助住院的病人做认知训练,“跟病人一起做手工,帮着病人回忆手工的每个步骤,看着病人逐渐恢复认知能力是我最开心的事。”王蕊说。
甜
病人的认同是最大快乐
王振是北京电力医院急诊科主管护师,2001年9月5日,她开始从事护士这个职业。王振所在的急诊科共有护士30人,每天的工作都是快节奏。“我们常常笑称,上班有点、下班没点。”急诊科给人们留下的印象总是忙碌和紧张,护士的工作内容主要围绕日常急救护理展开,抢救室则是“主战场”。
尽管工作繁忙,这个集体的温暖让王振感到很快乐。“大家从不计较个人得失,而且还会时刻互相关注,遇到困难时都会伸出援手。”王振回忆,2008年她准备结婚。“婚期定在这年的5月,所以这年的大年三十是我最后一次在娘家过。”但是不巧的事,值班表上大年三十这天王振要上小夜班。
“小夜班就是下午六点一直上到第二天凌晨两点,这就意味着结婚前的这个大年三十没法在娘家过啦。”王振感到有些遗憾。“小王别伤心,我替你上这天的小夜班。”护士长陈熙走到王振身旁说道。王振再三拒绝,最终还是被护士长说动。“有这样的温暖我肯定会感受到快乐啊。”王振说。
除去感受集体带来的快乐,病人和家属对工作的认同,也是王振工作中感觉最甜的时刻。不久前,王振收到一面病人家属送来的锦旗。“感谢您,让老人在最后的时刻走的很舒服。”病人家属激动地说道。
大约一个月前,抢救室来了一位“老病号”。王振介绍,早在2016年,她就护理过这位老人。精心的照顾,也给家属留下很深的印象。因为老人患有脑梗后遗症,使用鼻饲管进食。去年出院前,王振还特别叮嘱家属关于进食、翻身相关事宜。“这次老人又生病啦,正巧还是我的班。”
“奶奶,我要给您翻身啦。”虽然老人不能用语言交流,但每次输液、翻身时,王振都会提示老人。王振精心的护理,再次赢得病人家属的认可。“特别难过,这位老人最终还是离开大家。”说到这,王振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也流了下来。“记得老人走的那天,她的孙女很难过。稳定情绪后,对我说,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让老人走的很舒服。”
“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我热爱护理工作,会一直做下去,希望每一位患者在我们的精心护理下早日康复,也希望患者及家属了解、理解护理工作,哪怕是患者及家属的一个浅浅的微笑也是对我们护理工作的肯定。”王振说。
苦
笑容背后的不易
常常有人这样形容护士这个职业,护士是白衣天使,医生的臂膀。其实,护理工作很枯燥很琐碎。“别人的朋友圈是海景、沙滩、美食,我们面对的却是针头、药瓶、听诊器。”双榆树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护士马晓莉说。
门诊工作相对单一,每天接触的病人也不同,但沟通困难是现实,护患关系难协调。“我们熟练的技能,良好的服务,甜美的微笑成了润滑剂,紧张的关系能够得到缓和。操作之后的一声谢谢,是对我们最大的嘉奖。”马晓莉说。
“记得2008年,我们需要到居民家里建档。很多老人都认为我们是推销产品、卖药的。”马晓莉说,“有的患者对护士工作不理解,甚至瞧不起护士,是我认为最苦的事情。他们面对医生时会笑脸相迎,对护士却可能是另一副面孔,甚至可能将一些不满发泄在护士身上。遇到这些人时,我们护士心里特别难受,但让人欣慰的是,也有许多患者和家属对护士十分尊重,并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有的也因此成为了朋友。”马晓莉表示,只要能获得患者的理解与尊重,工作累点或者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工作中,有时需要我们换位思考。”马晓莉介绍,儿子小时候生病了。发烧的患儿血管难找,我不忍心,也没有勇气亲自操作,只能请儿科护士,一针、两针,穿刺都没有成功,针针如穿在我心上一样,我已经泪流满面,扮着双重身份的我,只能把母亲的角色放在一边,以另一种的姿态来对待生病的儿子,否则我会心痛的无法接受。
“以后,每次去给病人打针,我总是小心翼翼的,非常认真地找血管,判断进针的位置,根据不同病人,选择不同的进针角度,不断积累经验,提高技能,尽量做到一次穿刺成功,减少患者的身心痛苦。”马晓莉说。
辣
护理病人时被打被抓伤是常态
“你知道吗?她50多岁,患有精神分裂症,被家人关了7年,这7年她没洗过澡,因为在家砸东西家人无奈报警送了过来,来时她身上到处是屎,那种刺鼻的恶臭飘得整个楼道都是,我们给她洗澡,被溅了一脸屎汤子……”护理了精神病人十余年的护士赵彦文说道。
两个月前,丰台精神病防治院又收容了一名50多岁的女病人,刚开始给该病人剪指甲,由于病人有妄想症,一旦有人靠近就又抓又打,常常得四五个护士一起来,有的抓住手,有的按着身子,剪完指甲,护士们都能累出一身汗来,在两个月的细心治疗和照顾里,病人的病情得到控制,状态慢慢好起来。
“慢慢的,她就让我们靠近了,有时候我们过去,她会拉着我们的手,把头靠在我们肩上,说着她女儿的事,还会说辛苦你们了,这个时候,心里真温暖。”赵彦文介绍。
丰台精神病防治院目前有160张床位,准备扩到200张床位。由于条件有限,小病房里住了5个病人,大病房住了10个病人。他们是由癫痫、抑郁等多种不同因素导致的精神障碍,经常会狂想、妄听,以为别人在针对他,就容易打架并产生安全隐患。
对丰台精神病防治院的50多名医护人员来说,照顾这些有精神障碍的人,神经始终绷得紧紧的,很辛苦,“有时候给病人抽血、量血压、打针时,病人会往我们脸上吐唾沫,或者直接上来就是一个耳光,他们发病时的行为很难以意料。说实话,虽然我护理了他们15年,但是面对新病人,因为不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所以刚开始心里都是很害怕的。”赵彦文感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