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纪事
2016-0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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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时间赛跑
与城市擦肩而过
——记兴奋剂检查官的故事
□本报记者 李一然 文/图
2015年11月25日,星期三,首都国际机场T1航站楼。原定于早上7点45分飞往成都的海航7147航班,因机械故障,晚起飞了5个多小时。“倒霉,起个大早,赶个晚集。要知道这样,坐8点多钟的飞机就好了。”登机后,有人后悔,其中,就包括休假中的记者,以及赴成都执行运动员赛外兴奋剂检查血样采集任务的兴奋剂女检查官李文。
李文的行李中有一个总不离身的黑色帆布包。包很沉,有十多斤,像摄影包,其实,包内是一个用于冷藏血液样本的小冰箱。还有一个拉杆箱里面是这次采集样品的器材。
此前,记者十分羡慕兴奋剂检查官。认为这些人经常飞来飞去,机票、住宿费报销,顺便还可以游山玩水。而日前记者通过在电力医院对李文、刘文洪、崔琳丽、张学革几人的采访,才知道这是一群各有本职工作、热爱反兴奋剂事业的志愿者,每年利用自己节假日,放弃与家人团聚的机会,少则一二十次,多则几十次去全国各地执行赛内、赛外检查。由于血样采集后,必须在30小时内送回北京的反兴奋剂中心,而所有运动员训练基地,基本都远离城市的繁华区域,所以注定每次出差,只能与城市、旅游景点擦肩而过。 同时,由于这些志愿者每次出行的目的地保密原因,她们又不可能与被检查运动员事先联系询问路线,更别说接送了,完全靠自己去找,为此付出了常人想不到的艰辛。
坚持为净化体育事业奉献
李文、刘文洪、崔琳丽、张学革四位兴奋剂血检官,同在电力医院工作,都是具有相关资质的医务工作者,是中国首批兴奋剂血检官,坚持做兴奋剂血检工作已有14年。
2001年7月,北京申办2008年奥运会成功。“为净化体育,对兴奋剂说不!”国家体育总局反兴奋剂中心与电力医院合作开始招募兼职兴奋剂检查官。当时,在电力医院领导的大力支持下,李文、刘文洪、崔琳丽、张学革等30余名电力医院的医务工作者报名并经考试、培训等,成为首批负责血检的兴奋剂检查官,同时她们均参加了北京奥运会的兴奋剂血检工作。
采访中,李文等人告诉记者,记得2008年北京奥运会时,她们都在运动员村,不过因其岗位在检查站室内,看不到赛场,也只能通过电视看比赛。最初给世界运动明星抽血时, 李文等人还有些兴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开始的兴奋也完全消失了。首先,兴奋剂检查官不能是追星族,抽血时,除了核对运动员身份、询问与抽血有关的问题外,互留电话、请运动员签名合影或就餐,是绝对不允许的。
“假如你检查的运动员,后来查出了服用兴奋剂,你有什么感觉?”记者问。一位检查官说,“我们只负责采血,不负责检验,而且反兴奋剂中心也不会将检验结果告诉我们。不过,有时我们会通过事后媒体发布得知某位运动员服用兴奋剂被处罚的消息。虽然这是我们最不愿看到的,但这也是纯洁体育运动最该做的工作,更让我们感到反兴奋剂工作的重要性。”
采集血样没功夫吃饭
2015年11月28日,周六,刘文洪本该休息,她却接到与另一名男检查官赴云南对几名运动员进行赛外检查的任务。这几名运动员,分别住在玉溪东边的江川和玉溪西边的易门,两地相距约3个小时的车程。
下飞机倒了几趟长途车后,下午5点,按运动员的地址,他们来到江川公路边一个农家院。这里,是运动员训练的暂住地。刘文洪到时,运动员都还在路上训练。农家院主人得知刘文洪要在这住宿,便告诉她,你要是运动员的家属,房费能便宜点儿。刘文洪说不是。为了不暴露身份,进房后不再出屋,只等运动员回来。按规定,运动员训练后需休息两个小时,方能采血。所以刘文洪在屋内等了三个小时,才背着小冰箱按授权书上的二楼房间号,敲开了一扇房门。核实对方身份后开始采血,而直到采血完毕,被检查的运动员始终不能离开刘文洪的视线。
第一天的血检顺利完成。所以周日早5点多钟,刘文洪便与男检查官一起先到玉溪,再乘长途车到易门县。此地还有两名运动员需要血检,但他们分别住在两个不同的训练基地。当易门的血检完成后,乘车回玉溪再赶到昆明机场,已是晚上20点20分。原定于21点45分起飞的航班,因晚点直到23点55分才起飞。飞机上没饭,到北京机场已是下周一凌晨。刘文洪出机场后,打车到奥体中心的反兴奋剂中心送血样,已是清晨5点5分。6点钟刘文洪回到家换了身衣服,7点拿了个面包和一袋牛奶,去医院上班了。而29日全天,她只是早上在玉溪长途车站,吃了两个包子。午饭、晚饭都没时间吃。
深夜坐“黑”车在草原赶路
在长期兼职做兴奋剂检查官的日子里, 李文、刘文洪等电力医院的几十位医务工作者,经历了太多的坎坷,有些想起来让人感到后怕。
2013年中秋节,崔琳丽休息。这天,她与一名20多岁的兴奋剂女检查官,一同去内蒙古巴彦淖尔前旗、中旗、后旗三处,到几名女运动员家中进行兴奋剂赛外检查。崔琳丽说,那天她俩坐的是一排只有三个座位的小飞机,下午到巴彦淖尔的机场后,傻眼了。零零散散的几位乘客下飞机后,都被一辆辆私家车接走了。空荡荡的机场上,只有一辆趴活的“黑车”。
与“黑车”司机谈好到巴彦淖尔前旗200元车费后,崔琳丽两人上了车。到巴彦淖尔前旗完成任务后,她们又坐这辆“黑车”,奔巴彦淖尔中旗,当时已是晚上十点多了。
“黑车”司机是个中年男子,副驾驶座位上的保镖也是个壮汉。漆黑的内蒙古草原国道上,没有灯光,没有一辆其他的汽车。崔琳丽看着身边比自己小20多岁的年轻检查官,心想,要是万一有个意外,真对不起这个小姑娘。崔琳丽就这样悬着心,终于在将近半夜12点时,安全到达了巴彦淖尔中旗,住进了一家宾馆。
第二天早上5点,她们就起床去那名运动员的家“堵被窝”去了,这样能尽快留取样品节省时间赶往下一个检查地点。尽管崔琳丽所在医院的兴奋剂检查官都是血检检查官,但在配合尿检中,她们也都做得非常出色,不但在圈内口碑好,电力医院的兴奋剂检查站,还被国家体育总局反兴奋剂中心评为优秀检查站,李文等许多检查官,还被授予了优秀检查官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