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 暖 的 姐 姐
2018-01-19
作者：崔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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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对我而言，是个温暖、难忘的词。
我的姐姐只比我大两岁，但对我却像我的大姐姐、大哥哥，甚而我的父母，给予我阳光般厚实宽大的爱。
姐姐其实很想考一所大学，在初中能走中专的情况下，她却非要上高中。本想在大学校园里写下她的身影，放飞她的梦想，可天不遂人愿，上世纪八十年代考大学确实比较难，千军万马挤独木桥，能胜出者那是人中之凤。在补习复考未果的情况下，只好打道回府，回到她熟悉的土地和屋檐。她当然不想在黑土地里寻求梦想，但一个农村女孩能走出土地多远？
她想学一门手艺，家电或是裁缝。正当谋划未来时，我那年刚好师范毕业，分到一个山高路远的山里当孩子王。一人独守一座山坳，父母放心不下，征求姐姐的意见（其实只是问她，父母已有决定），望着父母恳切的神情，姐姐深深埋下自己的理想，和我一道去那座山，一待就是两载。
两载弹指一挥间，可在青葱欲滴的青春岁月，两年是多么宝贵，七百多日子，那可都有金子样的光芒。可姐姐毅然放弃了，默默为我烧饭、洗衣，陪伴我，使我那时安心教学，也安心自考，拿到专科文凭。等我如愿下山，揣着一纸烫金大学文凭，姐姐什么也没有，只有两年被荒芜的空白岁月。但姐姐没有怨悔，轻轻挥别那段时光，和我从不说起那段岁月。每每想起我却有一种愧疚。
姐姐是个善良的人，我有什么事她总是帮着我。在我小孩小时，她总是帮我带着，说我们工作忙，她没工作可顺便带孩子。可我知道她多忙，因为她也有自己的孩子，有一帮工人要招呼。姐夫包点小工程，来来往往总有些工人要吃要喝，都是姐姐支应。我有时也在她那里吃喝，姐姐总是烧好的，拣我最喜欢的做。那时我不知道姐姐的生活也发生困难，总认为姐夫包点工程来钱快，哪晓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事后多年我才知道，有时姐姐要问隔壁借钱度日。但姐姐总是微笑，总是热情招呼我，让我看不出姐姐的窘迫。
在我印象中，姐姐有时又以大哥哥的身份照拂我。有一次，我和妻骑的摩托突然爆胎了，还好到目的地不远，推着一截就到了。但回来就麻烦了。因为回程有十华里远，推着个瘪胎的车子颠颠簸簸，那是何等艰难。但姐姐得到消息后，硬是骑着自行车赶来，让我骑着她的车回去而她推车。推让一番，我竟然答应了。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是自责不已，懊悔不已。
从记忆的仓库捡拾姐姐的往事，实在数不胜数，每一件都让我感动，让我回味良久。外婆病重时，姐姐每日赶去帮着清洗；父亲卧床时，姐姐每日守在那里，和母亲一道料理父亲的吃喝拉撒。她总是说我们忙着，其实我们最闲，她则有忙不完的事情。
如今姐姐在远离家乡的一座城市打工，即使她已经够辛苦艰难，可她的心依然时时牵挂我。有次我肾结石发作疼痛难忍，母亲知道告知了姐，她立刻发来短信，第二日仍信息不断。虽然不在我身边，但我却感受她无微不至的亲切关怀，让我内心波涌一股暖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