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碧长了张白开水的脸

李景香
　　蛰伏几年之后，张艺谋携电影《归来》强势“归来”。几年前，有人问某知名小说家为何把他的作品电影版权卖给一位三流导演，而不是张艺谋、陈凯歌这样的一线导演。小说家称，“三流的导演‘内力’不深，会忠于原著而较少改动自己的作品。”言外之意，老谋子因为“有思想”，会把自己的思想之水注入其作品中，有时，作品可能被改得与原著大相径庭。
　　好在，张艺谋并不是给猪肉注水，他是用心去拍摄一部“特殊年代”的老年爱情戏。如果非要说他是“注水”，注的也是泪水。《归来》没有恢宏的大场面，除了影片开头外，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冲突，似乎就是一碗白开水，平平淡淡。不过，白开水只是表象，电影更像是一瓶倒入大海碗中的雪碧，长了一张白开水的脸，喝几口，平淡过后，是一丝微微的甜。影片展现出的亲情与爱情，带给人的震撼细微但深远。
　　陈道明饰演的主人公被扣上了反革命的帽子，那个特殊背景年代，“汉奸”“反革命”之类的标签，远比往犯人脸上刻字的墨刑可怕的多。谁戴上了那顶帽子，便是异类、坏蛋、恶草，就必须与其划清界限。陈道明越狱逃亡家中，巩俐饰演的妻子因为陈头上的那顶帽子拒不相见，似乎是想划清界限。其实，她是为了保护女儿，维护整个家庭，她是在隐忍等待，等到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地夫妻相见。而等到陈道明平反的那天，巩俐却成为一位失忆认不出自己家人的迟暮老人。
　　如果高度忠于原著，把复杂的人物性格一一刻画，把血雨腥风的细节一一展现，《归来》便是一部浓烈的白酒。可惜，张艺谋把小说平淡化、简单化，尽管这样，电影也不是一碗白开水，而是微甜的雪碧饮料。大冬天喝一口烧酒，满身温暖，感受是一千个“给劲”。而夏天的一瓶雪碧，也能给浮躁饥渴的人们一个透心凉，让人瞬间平静下来。
　　是的，我们是该平静下来，思考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什么是真正的等待与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