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怀
2015-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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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张岱年先生
□朱家雄
近日和一位张姓文友闲扯,不知怎么,就聊到百家姓的话题上去了,然后就聊到了各自姓氏在历史上所涌现的杰出人物。我自豪地说我们朱姓历史上都有谁谁谁,但我很快就败下阵来。张姓毕竟是当代百家姓里排名前三位的大姓,文友说他们张家有张仪、张骞、张仲景、张衡、张飞、张九龄、张居正、张之洞、张学良、张大千、张国荣、张岱年,等等。听到“张岱年”的名字,我不由心里一动,这可是他点到的许多张姓名人中我亲自见到且直接打过交道的唯一一位。
回想起来,我是到1998年才与张岱年先生有了联系的。那一年夏天,我正为自己主编的第一本书——《北大情事》而忙碌起来,几乎每天都在打电话联系作者——各系各级的北大师生和社会各界的北大校友。为了让这本从情感角度展现20世纪北大人精神风貌的书显出我所设想的品位感和厚重感来,我是不惜花费许多时间和精力的。说实话,这样题材的稿子真不好约。但德高望重的张岱年老先生却是认真地对待这个事情的。
那时,张岱年先生的听力已经不大好了,记得初次与他通话,年届九旬的老人家好不容易才听明白了我的意思——仅仅为了这样一件小事去打扰他,这使我感到有些内疚,但老人家却郑重其事地要我写封信把向他约稿的原委和要求详细说说。听到这样的答复,我很高兴,看来,这事还有戏!不过另一方面,想到老人家的年龄和身体状况,我其实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但我还是遵嘱照办了。不久之后,我收到了老先生的回信,他老人家还真寄来了文章,是一篇新写的几百字的短文。因这篇文章属“往事”范畴而非“情事”范畴,从篇幅上来讲也不是很合用,所以我当即回信,并且我还提要求,希望老先生另写一篇,要长一点,越长越好,云云。没过几天,我就收到了老先生的第二封信。所幸的是,写这篇悼念文章的时候,我竟在抽屉里找到了这封信!斯人已去,墨宝犹在,我想我还是把这封信全文录在这里以免日后不小心遗失了罢。
朱家雄同志:您好!
来信收到。我所写实在太短,但是我年老体衰,实在不能多写,而且也想不起有什么壮烈的事可写。拙文不合要求,可以不用,尚请退回为感!可请少壮同志多写。
匆匆,祝
好!
张岱年 98.10.4
我再次感到了内疚,大师如此高龄,能惠赐一篇短文已属极为难得,我竟然还“要求”他另写一篇,而且要是长文,真是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了。我连忙依老先生的意思,恭恭敬敬地把文章寄回退还了。
到1999年9月,出版的事有了希望,10月底,合同也签定了,且和出版方谈到了一些细节问题,比如邀请一些名家担任顾问甚至题词之类。于是我就在心里拟了一份顾问名单和题词名单,然后就逐一打了电话,结果一切都很顺利,我获得了诸多前辈名家的支持,并且他们以为这是一件有意义的事。记得11月上旬给张岱年老先生打电话的时候,老人家的听力依然不大好,仍然是经过一番努力,他才听明白了我的意思。老先生初步地答应了,只是要求我拿上书稿给他看一看,还告诉了我他的住址。于是,几天后,我就带上书稿到中关园某楼拜见我所敬仰的张岱年先生。
记得为我开门的是他的夫人,一位语音清晰、腿脚灵便的老太太。进得门来,却见须发皆白的老先生穿着件毛式中山装,戴着一副老式眼镜,神态质朴而慈祥,就如印象当中我们所常见的和蔼的老爷爷的形象,只是他口齿已不大清楚,行动也已不大方便,但老先生还是站在客厅里看着我进了门,先生还说了句什么,然后领我进了书房。在一张圆桌边坐下之后,我就开始介绍这本书的有关情况,末了,又把书稿摆在老先生面前请他审看。别说老先生还挺认真,戴着老花镜,他仔细看了看目录,又大体地翻了翻书稿,还挑了几篇稿件浏览了一遍。末了,他说稿子质量不错,又说有些作者比如段宝林等人他也认识,之外,他还特别指出自己对解放前的老北大人比如蔡元培、胡适等人的故事比较感兴趣,他就是冲着这些人才答应担任顾问的。
待到我请他惠赐墨宝为本书题词的时候,张岱年老先生乃凝思片刻,又征求了我的意见,终于挥笔写下了这样一句话:“这本书很有意思,反映了北大人精神生活的一个重要方面,值得一读。”还落了款,标上了时间。老先生题词用的是钢笔,字迹清朗通达,很有美感,尤使我惊讶的是,老先生的字竟然是少见的遒劲、流畅,绝不像一位年已九旬的老人所写,其力道甚至远甚过年轻人的字迹。
2001年,我主编的《北大情书》一书张岱年老先生也欣然应允担任了顾问的,为此,自然又相应地通了几次电话的。更为荣幸的是,2002年秋,我又得着机会再次登门拜谒了张岱年老先生一次。其原委,是为自己策划的《北大名教授自荐论文代表作》丛书上他家去谈书稿的创意和选稿思路来着。其时,老先生的家已搬至北大和清华之间的蓝旗营小区,记得老先生的寓所比起先前已是宽敞了许多。在装修得很好的大客厅里,端坐在沙发里的老先生着装有型有款,须发也梳理得很齐整,风雅非凡,神采有如印象中的存在主义大师萨特一般地富有魅力,气韵更似先秦时代闲雅澹定的高寿大哲。这就是我所能回想起来的关于这位当代哲学泰斗的最后形象,应该说,这最后的一面,老先生给了我无比清晰、深切和永久的记忆。
时光飞泻,转眼间,张岱年已是辞世多年。但我想,他为光大本民族传统文化和文化传统所做出的扎实贡献必是大家永不能忘怀的。
贴心的休养生活
退休已近十年时,单位通知我参加平谷金海湖碧海山庄北京市退休职工休养基地的休养活动。一种又重新回到单位的感觉油然而生。毕竟离开组织的生活已经太久太久了。
碧海山庄四个鲜红的大字被黄红相间的花朵簇拥着,仿佛张开双臂在欢迎着我们这些已经步入人生黄昏的人们。离开了工作多年的岗位,这次与同事们的再次聚首,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是啊!自从退休那天起总觉得我们很难有机会再相聚了。旧时的往事,现在的喜事真是说也说不完。再看看眼角新添的皱纹,头上新添的白发,共叹岁月的无情。不忘互道珍重和祝福。
每天的休养生活安排的舒适又得当。一日三餐也是从老年人的需要出发,少油少盐,粗细粮搭配。可口又健康。当金海湖的游艇载着我们去游湖时,船尾的螺旋桨打起的浪花;远处山上点点的红叶,清澈的湖水,使我们仿佛置身于一副美丽的山水画中。我们带着游湖的喜悦回到宾馆,惊喜的看到机场旅业和机场退休办的领导来看望大家了。带来了水果,带来了慰问。我们真是感动啊!脑海中最先闪现的一句话就是“党就在我身边,组织没有忘了我们。”吃饭举杯时旅业公司的王书记非常郑重的说了一句话:“老同志们,当你们遇到困难时,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找我们。”就这一句话,顿时让我们再次的万分感动。党和组织的温暖实实在在的体现在我们的身上了。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只是觉得很温暖,很温暖……
耿莎